二十九
等到齊老大坐定,兩方人物客氣一番,此時雙方都在暗自估算對方的實力,江湖相爭,雖然動手打殺,但是請了公人的情況下,還是要裝模作樣的“講道理”眼下雙方還沒有開始打,自然極是客氣,但是出了這雪楓樓,雙方動手殺人,卻是看誰的拳頭大了。
言方物看到對方露了一手高深的武功,心中吃驚,只是他自己萬萬沒有這份功力的,這一開始,似是對方便占了上風(fēng),不由將眼光放到坐在首上的謝易身上。畢竟自己請的外援中,看似以謝易為首,他也沒有看出,在李觀濤和謝易之間,到底是誰的武功更高的。但是謝易敢于坐首位,武功定然不低。
這時坐于首上的正明老和尚道:”齊施主萬萬不要損了這里的物品,傷了這里的花花草草,這都是要錢的?!罢f罷一聲佛號喧出,那門緩緩關(guān)了上,眾人心中皆不以為然,這正見老和尚是個啰嗦到家的家伙,只是一來他身份高,二來他武功高,眾人才不說些什么?但見他露了這么一手武功,頓時都感到:“少林派在武林中千年不倒,果然有真本事。”
王宇明大聲道:“齊老大,我且問你一句,我看你身后的幾個道長,都是清凈宮的成名人物,武當(dāng)派的得力人,是不是你重歸于武當(dāng)?shù)拈T下,武當(dāng)派為你出氣?”王宇明其實并不想得罪武當(dāng)?shù)牡廊藗儯吘刮洚?dāng)?shù)牡廊藗兪盅弁ㄌ?,自己的后臺也不敢徹底得罪道士們,只是武當(dāng)派來人了,王宇明坐在此地,代表當(dāng)令朝庭,不可以不過問。
后面一道士越眾而出,宜了一聲道號,道:“貧道清覺道人,這次貧道與幾個師弟并不代武當(dāng)而戰(zhàn),只是與齊老大早年頗有交情,今日之事,實為貧道幾人個人的私事,與武當(dāng)毫不相干?!?br/>
武傳玉心中暗道:”這肯定是明的說法了,武當(dāng)再怎么也是俠義道,不與這些黑道綠林人物相聯(lián),但是又不能明著讓言家占了便宜,于是便用這種方法,讓門下弟子助戰(zhàn),若是武當(dāng)真的不讓門下弟子去幫忙,那么清覺這幾個道人是萬萬不可能出現(xiàn)在這里的。“
人群中不止武傳玉,許多人都是作此之想,均知齊桌一與武當(dāng)?shù)年P(guān)系。
眾人坐定后,馬三品便開口道:”大家江湖上混日子,常有相爭之時,若是不講道理,學(xué)那魔教,看不順眼,拿刀上殺門,砍殺一氣,不分青紅皂白,那不是與魔教崽子們一般了么?是以這次,我們幾個老家伙受了言大爺所請,來調(diào)解一番,大家混跡于江湖之中,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,大家都講一講道理,看能不能調(diào)解一番,能不能手便萬萬不要動手,少殺傷一條人命,便是一條人命。“
這時正明老和尚宜了一聲佛號,也道:”老和尚也是這個意思,大家能不動手,就不要動手,畢竟動起手來,是要死人的嘛,人還是不死好?!?br/>
眾人對于這個老和尚卻是毫無辦法,這正明老和尚是正字輩的人物,在江湖上輩份高,比巴山向斷石都還高上一輩,眾人都得兩人說完,這邊代表官府的捕頭王宇明清了清口,也大聲道:“齊老大,你也是混綠林的人物,知道朝庭最忌諱什么?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?!霸捴蓄H有回護言家的意思,蓋因言家有家有業(yè),根本不能造反,而齊老大是混綠林的人物,這種人物,隨時可以拉起旗子造反,加上言家的官方后臺,想更進一層的王宇明那有不向著言家的道理。而且朝庭最不放心的便是”大規(guī)模聚眾“這正是造反的前兆,尤其是現(xiàn)在正是土司們造反的敏感時期,所以這又是綠林人物犯朝諱忌的地方。
這里做東的正是言家,言方物站了出來,四面一拱手,朗朗道:”多謝諸位能來捧場,馬三爺,正明大師,王總捕頭都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,本不應(yīng)煩勞幾位,只是這一點事情,若是不能及時處理,只怕日后會出大亂子,是以不得不煩勞三位……“
言方物正在堂中客氣著,武傳玉心道:”這件事情,最后的解決,要么便是齊老大讓路,要么是言家的生意再也進不了江南,現(xiàn)在土司正在與朝庭大戰(zhàn),雖然言家與幾家土司有交情,但向南的路也越發(fā)難走,若是讓言這家勝了,那么江南地面的綠林人物以后再也不能難為言家,而且齊老大還必須保著言家的生意,原因極是簡單,齊老大是江南的綠林老大,若是他輸了,以后再也沒有臉面難為言家,若是還有綠林人物在江南與言家過不去,那便是不給齊老大面子,若是手下人有人打了言家的生意,那便是打了齊老大的臉,他以后再也沒有臉面做江南的綠林老大的,反過來,若是齊老大這次勝了,那么言家以后再也沒有臉走上這江南的地面,原因也是一樣。
這邊言方物客氣一番,講起了事情的起因,武傳玉便在一邊聽著,原來,言家在江南的錢莊三次讓人搶了,而在江南地面上的幾家酒樓,布莊,在近幾個月都不時有人上門過不去,以至于這邊的生意做不下去,最近一次,便是幾個言家子弟給齊老大手下打了,還將打傷的子弟送回了言家,揚言言家子弟不得再進入江南地界中。
這邊言方物將受傷的弟子抬了上來,那子弟也是言家的外房子弟,被分到江南來做一個管事,當(dāng)然,若是嫡傳子弟,怕也不會到如此險惡的地方來,這一些大家族中,對于嫡傳之位便得極重,而一些外房子弟,生下來便受到輕視,武傳玉在言家為奴仆之時便看得清楚。
言方物大聲道:“眾人請看,這是我侄兒言品周,平日從不與人為難,在家中也沒有學(xué)什么武功,只學(xué)到一些計帳算帳的事,只會撥弄算盤,不知為何卻受了齊老大手下的毒手,被打成這個樣子,我這個侄兒手指讓人部砍下,眾位請看一看我這位侄兒的手?!氨娙硕际巧碛形涔χ?,怎么會看不清楚,那言品周兩的十指都讓人切下,手掌邊只看到骨頭星子,血紅的骨頭星子上面還有血,中間的似是骨髓,那言品周還不時發(fā)出呻吟,端得是十分慘烈。
武傳玉心道:“這下手也太狠了,這等大家族的外門弟子,學(xué)著做生意,靠撥算盤為生,砍斷這言品周的十指,便是絕了對方以后的生路,不知他以后是如何為生,而在言家這種大家族里,這些外門的子弟,以后家族是不會養(yǎng)的,到了一定的年紀(jì),要將自己在家族中住的房子一應(yīng)物件都要交回嫡傳一系,那時這小子無以為生,又將如何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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